2021年10月4號早上從海拔1800米的老姆登村下到海拔1100米的怒江峽谷底部，繼續沿峽谷公路北上，今天的目的地是人神共糞的地方——丙中洛鎮。
這里的谷底有芭蕉、竹子等亞熱帶植物，山頂上一直霧氣彌漫，從印度洋來的暖濕氣流在峽谷里逐漸抬升，化著霧氣與雨露，滋養著這里的一切。這條從瀘水市經過福貢縣去貢山的公路，一直往北延申到丙中洛鎮、西藏的察瓦龍鄉、察隅縣，再往西就可以去林芝。
這是我們一路經過怒江最窄的地方，10月初還是豐水期已經不足五十米，站在江邊能明顯感覺到江水從上方洶涌而來。
上圖的怒江大拐彎，3月份枯水期江水呈藍色，半島上種植的油菜花綻放，成為怒江著名的景致。
上圖為峽谷里極其罕有的小塊緩坡，成為繁衍的村落。幾個世紀以來，下游的白族、漢族人就沿著這些緩坡上修建的道路，用騾馬把文明核心區的茶、鹽、鐵器等必需品運到這些村寨，交換他們的山貨、藥材、皮毛、牛羊等物產，直到1991年，貢山縣到丙中洛的公路開通。
快到丙中洛這里的怒河谷海拔超過1700米，就不像下游的干熱河谷那樣盛產芒果，這里是暖濕河谷，兩岸高山絕壁，云霧繚繞，只有極少的土地可供種植玉米、小麥等糧食作物。
從貢山縣城一直到丙中洛才終于見到稍大塊的平地，馬上就被人類的村寨和作物占領，山地原住民生活艱辛，要在這么極少數的土地上覓食。城市生活雖然擁擠，流水線上掙錢還是更容易，走吧…走吧…
每年季風從印度洋吹拂帝國的西南，帶著大量水汽，在丙中洛的怒江峽谷流連山間化身為嵐，像那些沒有腳的鳥，累了就睡在風里，醒了就喝那壺漂泊，酒暖回憶會想起誰？
丙中洛這塊高山下小小的峽谷盆地，讓山民如獲至寶，紛至沓來在這里繁衍生息，怒族、傈僳族、獨龍族等10幾個民族雜居。大清帝國皇室崇尚藏傳佛教，道光年間喇嘛走下藏地來到這里傳教，帶來數百藏民。但喇嘛教并沒有被原住民廣泛信仰。
山嵐下，數十喇嘛從道光年間就開始為你們念過那么多經，卻敵不過晚來100多年的傳教士說出幾句箴言，原住民大多從清末開始信奉天主和耶穌。藏傳佛教有什么不好？人家麗江的原住民東巴人就皈依了活佛，這片土地的山民卻要相信鬼佬的蠱惑？
這個季節，丙中洛的山峰被濃霧深鎖，陽光也舍不得探出頭。這些霧會不會知道喇嘛和傳教士的心事？他們心中的神，是同一個？還是神與神不同？
上面的視頻，用10倍壓縮的延時拍攝。云卷云舒，在山谷間流亡與逃逸，是接受佛法還是圣母洗禮？
鬼佬傳教士帶來的神仙能讓帝國的山民心里更安寧？小小的丙中洛就有兩座教堂，一座拜耶穌另一座拜耶穌的媽，丙中洛的下雨天閑著也是閑著，耶穌小時候也會被他媽打打吧？
上面圖片有十字架的建筑就是教堂，可惜疫情期間不開放。倒是這顆柿子樹碩果累累，這種果子太硬需要削皮才好吃。
秋天真是好季節，上圖的新鮮板栗裂開了，直接吃很清脆，撿了幾個放兩天水分流失就不好吃了，難怪城里賣的都是炒熱的，原來是為了掩蓋水分流失后的干癟。
早上在丙中洛的雞鳴狗叫中醒來，跑到民宿樓頂拍下上面的視頻，半空的雄鷹、遠山的濃霧，背后還有喇嘛廟，假期要的就是這種遠方感？
海拔1800米的高地梯田種出的水稻正在收割，可這么濃的霧氣能曬干嗎？
金燦燦的梯田，豐收在即。這樣的小塊土地最沒有經濟效益，不能機械化耕種需要投入巨多人力，發達國家例如日韓的小農經濟都是高補貼，一個農戶每年補貼2萬多美元，還對進口便宜的農產品配額限制，要么就是像美加澳新的大農場工業化機械耕種。
上圖這條路修的很有深意，上面是喇嘛廟，下面是教堂。墮落天使路西法就在這廟堂間徘徊？
給這丙中洛這僅有的一片稻米想到了最好的用處：限量造酒。有錢能使神推磨，讓喇嘛和傳教士用這酒來祭天祭神，品牌故事降維打擊茅臺、獺祭之流。
河谷的霧氣飄飄浮浮，像這些年我的腳步，命運會把我帶向何處我就去何處。